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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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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早上五點多, 天空泛著薄荷色,天邊僅幾縷薄雲游弋,海面霧氣未散, 一片氤氳的灰藍。

海浪聲被房間裏準時響起的鬧鈴蓋住, 周望舒艱難地睜開眼,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把鬧鈴關了。

撐著死沈的眼皮,她翻身朝向另一邊。

下一秒, 她剛剛還睜不開的眼瞪成了銅鈴。

陳遲俞人呢?!

那麽大個人呢?!

她驚坐起來,再次把手機摸出來看了看, 現在是才五點四十五沒錯, 那陳遲俞到底什麽時候走的?

可能半夜醒過來就直接走了。

有點完蛋。

周望舒重重躺回枕頭上, 腦子裏浮現出昨晚站在長廊上深深看著她的神情,腦中也一並回響起他說的那一句:“但我看不透你,周望舒。”

一聲嘆息在房間裏響起,周望舒心想著, 還是得想辦法真的睡到他才行。

但問題來了,現在她怕是連看一眼他都費勁了。

想到這兒,她睡意全無, 又從床上坐了起來, 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麽辦,事態發展亂七八糟 ,她只好多點花招。

深思熟慮了兩分鐘後,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躺下好好睡吧, 怪難為腦子的。

還是等其他人都睡醒了, 她再去探一探陳遲俞接下來的行程比較好。

或者像上次去黎山那樣, 打入敵人內部,顧徽明已經不好使了, 陳澈肯定不會再告訴他陳遲俞的行程,她得重新找個人,這事兒急不來,所以還是先踏踏實實睡一覺。

這一覺她睡得的確很踏實,再睜眼已經是正午。

洗漱完下樓,正好撞上裴疏月在客廳吃飯。

看見周望舒一個人下來,裴疏月遂問:⑤24九081九②“陳遲俞呢?”

周望舒打著哈欠說:“早走了。”

裴疏月以為是陳遲俞是因為公務才走的,就沒問他什麽時候走的。

這會兒客廳裏就她們倆人,其他人應該都回去了,裴疏月腦子裏絕對想到什麽不太純潔的東西,眼神突然變得特意味深長,“你……黃花依舊否?”

周望舒瞥她一眼,“你從哪兒學來的這話?”

“網上啊。”

周望舒嘁一聲,“互聯網真能學到臟東西。”

“哈哈哈哈,”裴疏月被她逗笑,“趕緊說啦,今早你倆到底成沒成?”

“成個屁,”周望舒坐下說,“我五點多醒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what???”裴疏月一臉震驚,“他昨晚醉死成那樣了還能五點就起?”

“上回他也這樣,估計是生物鐘,這個死變態。”

裴疏月附議:“五點多的生物鐘,確實變態。”

兩個人一起吃完飯,裴疏月習慣性地拿出煙盒抽了根煙叼進嘴裏。

“給我也來一根。”周望舒朝她伸過去手。

裴疏月把煙盒遞給她,表情略為驚訝,“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不抽,”周望舒嫻熟地將煙咬在唇間,“咬著玩兒。”

女士香煙大多帶有水果味,她挺喜歡那股淡淡果香摻著煙草氣息的味道。

裴疏月理解不了,只能認為周望舒是出於身體健康之類的考慮才不抽,但認識了這麽久,她從不覺得周望舒是個註重健康的人,就隨口說了句:“想抽就抽唄。”

周望舒豎起食指擺了擺,“抽煙,喝酒,熬大夜,我已經占了倆,再來個抽煙,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死翹翹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呢。”

裴疏月吸了口煙再緩緩吐出來,雙眼微瞇,“比如?”

周望舒不假思索地秒回:“睡陳遲俞。”

“哈哈哈哈,”裴疏月大笑出聲,“祝你成功。”

周望舒重重咬了咬牙,天殺的陳遲俞,老子遲早睡到你。

*

吃完飯沒一會兒,周望舒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沈意歡打來了電話,但這次不是打來跟她說八卦,沈意歡是來接她的。

昨晚上周望舒打了好幾個算盤,故意讓司機先回去了,想著讓陳遲俞送她回家,誰知道陳遲俞跟她來了這一出。

今天她不打算回去了,準備跟沈意歡去一趟蒙納大草原,今晚上就去,索性直接讓沈意歡來這邊接她去機場。

去機場的路上,周望舒順便把昨晚的事兒跟沈意歡說了。

聽了,沈意歡特激動,“看吧,我就說你一定能拿下他!都親上了,這跟已經談了有什麽區別?”

周望舒低頭一邊回著微信消息一邊說:“天下果然沒有不透風的墻。”

“咋?”沈意歡驚道,“你倆昨晚的事兒這麽快就傳出去了?”

“傳肯定是傳出去了,但我是想說,”周望舒轉頭看向窗外,“誰家回鍋肉這麽香?”

沈意歡:……這人爛梗王的人設真是屹立不倒。

昨晚的事兒確實已經傳出去了,周望舒手機裏這會兒已經有好幾個人來問她是不是和陳遲俞滾床單了,有兩個人雖然沒問這麽直白,顯然也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個晏庭,一個她爸周信宏。

晏庭給她發消息說想見一面,周信宏也讓她抽空回一趟家。

周望舒都沒回。

坐飛機抵達西疆機場已經是晚上十點,再到酒店躺下已經是第二天淩晨,按理說舟車勞頓了大半天,正常人早該躺下休息了,但沈意歡這個一天到晚牛勁兒使不完的精神小妹還非要拉周望舒看星星。

周望舒幾乎每天都要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熬夜,便也遂了她。

西疆的星空特別美,明明是在平原,卻感覺離天穹特別近,仿佛伸手便可摘星。

看著眼前的星河,周望舒想起了在黎山的那一晚,那天晚上星星也是這麽亮,她和陳遲俞在晚風裏牽了手。

她其實已經回憶不起和他牽手時的感覺,只記得,他手心的溫度,很暖。

等察覺自己在想他時,她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像不自主地尋找著他殘留在掌心的溫度。

這種感覺……有點不妙。

“你看你自己手幹嘛?”一旁的沈意歡湊過來問。

“看手相。”周望舒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你還會看手相?!”

關鍵沈意歡竟然信了。

她還把手伸過來,“你也給我看看。”

周望舒握住她手指,裝模作樣地看起她的掌紋,然後摸著下巴一臉高深莫測地說:“手相上看,你這輩子要生八個男寶。”

“艹!”沈意歡擡腿就給了她一腳,“周望舒去死吧你!”

*

第二天,兩個看星星看到三點多的人睡到了中午才起。

下午的行程是繼續趕路,她們目前在西疆的省會,離蒙納大草原還遠著。

那邊沒有機場,但可以坐直升飛機去,周望舒來之前就安排好了。

直升飛機飛過去要三個多小時,兩人磨磨蹭蹭吃完飯過去已經臨近傍晚。

據說,蒙納大草原有全世界最美的黃昏,今天晴光大好,想來可以遇見一場美麗黃昏。

彼時夕陽還未西沈,天邊已然彌漫出幾縷薄紅,已然可窺見一絲黃昏的迤邐光景。

兩個人騎著馬在草原上優哉游哉地溜了一會兒後,燦紅的夕陽拖著長長的紅色氤氳鋪滿天際,熔漿般的紅熱在薄暮冥冥的草原上奔流著,震感人心的壯觀。

周望舒雙腿夾了夾馬肚行至前方,然後拿出手機把陳遲俞的頭像保存下來發給沈意歡。

“幫我拍個跟這張圖一樣的。”

沈意歡不知道這是陳遲俞的照片,還以為周望舒找的網圖,比對著這張圖就下馬找起角度給她拍了張構圖一模一樣的。

收到返圖,看著自己這張和上面陳遲俞那張,周望舒滿意地勾了勾唇。

這張照片立馬被她設為了頭像。

完成頭像的更改,她點進和陳遲俞的對話框,打眼一看,兩人仿佛是用的情侶頭像。

她來這一趟,為的就是這個。

關掉手機,她擡頭看向遠處的萬丈霞光,被夕陽染成金色的一雙眸也光華湛湛。

這樣的她,像是即便為她拍下一張黑白照片,也能於她眼底看到飛揚的色彩。

沈意歡在旁邊看著她,眼前有美麗蒼茫的草原與黃昏,沈意歡卻看她看得失了神。

回神後,她情不自禁地想:今天如果是陳遲俞站在這裏,一定會很為她心動。

“我覺得你可以想辦法把陳遲俞約到馬場。”

聽沈意歡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周望舒轉頭看向她,“為什麽?”

“因為你現在的樣子美炸了。”

周望舒笑笑,“再跑一圈?”

“好啊。”

兩個人騎著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奔跑起來,曠野的風揚起她們的長發,天邊晚霞熱烈,像穿著校服在操場上追逐的那個盛夏。

*

晚上,兩人住在一家玻璃房酒店裏。

草原上有更美的星空,但外面太冷,作為南方人,這種溫度是不可能出門的。

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星空,周望舒拿手機出來拍了張照,然後將這張照片發給了陳遲俞,一並發給他的還有兩條消息:

【是不是很像黎山上的星空】

【陳遲俞,我有點想你】

她知道陳遲俞不會回她,但一定會看到,也一定會註意到他們過分相似的頭像。

是,陳遲俞註意到了。

收到消息時他正準備關燈睡覺,看到消息欄上彈出的那句話,他的手停在床頭燈開關前遲遲沒有按下去。

他還是熄了燈,在手機屏幕自動熄屏之後。

這一晚他再沒碰過手機。

他私人的微信除了家族內部成員,很少有加其他人,工作上的事情基本都用電話和郵件聯系,所以他經常性好幾天都不會點進微信這個軟件。

周望舒這幾條消息發進來後的三天後陳遲俞才第一次進入微信,和他關系還挺好的另一個弟弟陳聿給他發來了微信消息,正準備回覆陳聿時,他手指驀地停在屏幕上,視線落在那抹策馬立於黃昏裏的背影,以及那一句:

【陳遲俞,我有點想你】

不知是多長時間過去,他仍未點進與陳聿的聊天框,保持著指尖懸停在屏幕上的姿勢,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陳澈走進來。

聽到聲響,他反射性按下鎖屏鍵,擡眸朝門口看去。

“哥。”

“什麽事?”

陳澈走到他辦公桌前,“我聽劉秘說,這周末你有個晚宴的行程,明晚也有個活動要去。”

陳遲俞“嗯”了一聲。

陳澈表情納悶地道:“你不是不喜歡參加這些玩意兒的嗎?”

“都是工作有什麽喜歡不喜歡?必要的時候還是得去一去。”

陳澈表情更納悶了,“這兩個很有必要去?”

“嗯。”

陳澈:???

一個看秀的盛典,一個頒獎典禮,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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